January 30, 2019

搖滾聖人回歸,CELINE MEN 2019


正當英國的前景未見明朗,在橫跨英倫海峽的另一方──法國所舉行的 2019 巴黎秋冬時裝週,由艾迪·斯里曼 ( Hedi Slimane ) 所打造的首個賽琳 ( Celine ) 男裝系列 ,就令到所有時裝人的目光,從「英國應否脫歐」的政治問題,回歸到時尚的層面:「一本倫敦日記。英國年輕人的寶麗來照片」。

甚麼「一成不變」和「毫無新意」,斯里曼還是以其歇斯底里的搖滾信仰,結合鮮明的瘦弱病態美學來面對這些惡意的批評。

眾所週知,斯里曼比任何一位時裝設計師,更願意推廣搖滾音樂,他無不將自己心目中所喜愛的搖滾明星的造型,從搖滾的表演舞台,引領到時裝的天橋上。不少年輕的樂團更因為斯里曼的提攜,從小社區逐漸進入大眾的眼簾。而這次在賽琳歷史上的第一個男裝系列,斯里曼就為我們帶來的加拿大的後龐克青年樂隊 Crack Cloud 和美國經典色士風演奏家 James Chance。

有些人會因為斯里曼的專制,形容他為「The Donald Trump of Fashion」,但在反對和批評的另一方,除了有美國麻省哈佛大學 ( Harvard University ) 的經濟學者 Umair Haque,因為斯里曼能創造每年高達十億歐元的營業額,形容他為「The Steve Jobs of Fashion」外,還有一群一直追隨了他 10 年或以上的忠實擁躉,視他為時尚界的「搖滾聖人」。

這班追隨了斯里曼 10 年或以上的忠實擁躉,即使他們不再是斯里曼所摹寫,那些背上長了天使翅膀,同時手執搖鼓,放蕩不羈的迷途少年。即使他們不再是斯里曼所描繪,那些在湖光山色底下,頸掛民族項鍊,瀟灑倜儻的遊牧青年。今天這群「大叔」再次聊起斯里曼的男裝,他們的內心必定依然是充滿澎湃和激情。

畢竟,他們的青春,就在那裡。

July 27, 2018

KANYE WEST 的裙子,改變世界


今時今日,時尚界被嘻哈 ( Hip Hop ) 文化所主導,對於這個陳述,相信是毫無爭議。當然,嘻哈文化能夠成功佔據時尚界這入件事情,絕對並非一朝一夕可以實現。

若果要談論達成這件「嘻哈運動」的幕後推手,相信很多人會第一時間說出肯伊·威斯特 ( Kanye West ) 這個名字。然而,對於這次運動,其中有一位人兄一直被大眾忽略甚至遺忘,這位人兄就是肯伊的好友,巴寶莉 ( Burberry ) 的現任創意總監域卡度·迪斯 ( Riccardo Tisci )。

讓時針撥後回到 2011 年,紀梵希 ( Givenchy ) 的男女裝還是由域卡度打理的日子。那年肯伊在他的巡迴演唱會 “The Throne” 中,穿上了一條由皮革縫製的蘇格蘭裙子,當時這個 ”Fashion Move” 引來嘻哈界和時尚界極大的回響,而這條蘇格蘭裙子,就是出自域卡度之手。

域卡度設計的這條蘇格蘭裙子,成為了嘻哈音樂與高端時尚奢侈品連結的催化劑。在往後的日子,不少饒舌歌手也開始注重他們所穿的衣服,他們不再是盲目炫耀所穿的衣服有多貴 ,他們開始講究自身所穿的風格 ( Style ),不少高端時尚品牌更因為嘻哈音樂的「大浪潮」,而紛紛投入這個勢不可擋的巨浪。

雖然,肯伊在其後的多個訪問中,多次強調這次女裙男穿的 ”Fashion Move” 是他自己的個人想法,但這分功勞若果只歸功於他一個人,實在是對域卡度不公道。

加上我們也知道域卡度在紀梵希的子,無間斷地為這個品牌添加嘻哈元素,所以域卡度更可以說是現時高端嘻哈文化的始祖、先驅。長襯衫,闊而短小的褲,內裡是 Legging,腳上的耐克的 Air Jordan,在那個由艾迪·斯里曼 ( Hedi Slimane ) 統治男裝的年代,域卡度的紀梵希 ( Givenchy ) 男生,確確實實能夠異軍突起,闖出一條新血路。

當我們沉醉於唯特萌 ( Vetements ) 聯乘 Champion、路易威登 ( Louis Vuitton ) 聯乘 Supreme 等充滿嘻哈因子的奢侈服飾時,不仿可以和身邊的朋友談論一下域卡度的蘇格蘭裙子,見証自 1961 年,紀梵希先生為柯德莉·夏萍 ( Audrey Hepburn ) 親手打造的小黑裙後,另一條值得被時尚史冊記錄下來的紀梵希裙子。

February 27, 2017

BALENCIAGA 美國總統大選的餘韻


美國總統選舉經已塵埃落定。姑勿論你是共和黨杜林普 ( Donald Trump ) 的擁躉,或者是民主黨希拉里 ( Hillary Clinton ) 的支持者,在大選過後,定必仍然為那個爭議的選舉結果喋喋不休。特別是在追求自由、平等、博愛的時尚界,針對杜林普時常發表歧視言論的「大嘴巴」形象,反對他的聲音幾乎是一面倒。還記得在 2016 年秋冬紐約時裝週,Marc Jacobs 於其同名品牌謝幕時,身穿其本人替希拉里競選活動設計的襯衣現身。我們大概可以肯定作為「時裝人」,根本沒有任何理由站在杜林普一方。

然而,凡事總有例外。1 月 18 日正午 12 時,萬眾矚目的格魯吉亞時尚設計新星戴姆尼·吉薩黎亞 ( Demna Gvasalia ),在巴黎世家 ( Balenciaga ) 2017 年秋冬男裝時尚秀為所有「時裝人」帶來一個被遺忘的角度。戴姆尼告訴你,不擁護杜林普,也不一定要支持希拉里。我們還有第三個選擇,就是來自紐約布魯克林,無黨無派的左翼老人伯尼·桑德斯 ( Bernie Sanders )。誰是桑德斯?左翼是那回事?「時裝人」可能未必一一明瞭。但是,當時尚秀現場的「時裝人」,看到戴姆尼將桑德斯角逐 2016 年美國總統選舉的參選標誌作出調整,把「Bernie」換上「Balenciaga」的時候,「時裝人」無不為之動容。

天橋上的模特兒,恍如桑德斯本人或是他的政治內閣,化身成充滿時尚活力的左翼先鋒。跳出政治框架回到設計層面,戴姆尼表示今季巴黎世家的設計靈感來自「上班族」的服裝,有此想法全因最近巴黎世家的工作室,搬遷到其母公司開雲集團 ( Kering ) 的大廈。透過每天觀察「上班族」在兩個辦公室來來往往的過程,激發了他全新的創作靈感,在西裝加添休閒和運動元素。下身是沿著傾斜的肩膀線條到苗條的褲子,上身則是襯衣在外,內藏恤衫加上過頭笠的風褸,還有腳踏三層鞋底堆疊的運動鞋「Triple-S」,以上就是戴姆尼心目中白領階層的最佳型象。當然,一星期還要抽出一、兩天,穿上那件印有開雲集團標誌,驚為天人的衛衣。

無獨有偶,在巴黎時裝週一個月後,CNN 資深記者 Jake Tapper 在一個時事節目中,向桑德斯提問關於他自己成為巴黎世家設計靈感的看法,可是桑德斯完全沒有告訴我們他對衣服的看法, 只是幽默大笑自嘲一番:「 雖然我擁有很多個性,但當中並沒有偉大的造型師和時尚專家。」

時尚畢竟是一門為了賺錢的生意,什麼是伯尼·桑德斯,什麼是「民主社會主義」,種種問題其實毫不重要。只要能夠緊貼潮流,優雅地沾光,在增加自身「話題性」的同時,不令人感到憎惡煩厭,產品便能大賣。這次 2017 秋冬巴黎時裝週,戴姆尼·吉薩黎亞利用美國總統選舉的餘韻,確實為我們作出一個很好的示範。

August 8, 2016

神 vs. 神 KANYE WEST


2015 年 2 月 12 日,饒舌歌手肯伊·威斯特 ( Kanye West ) 再次衝擊時尚舞台,在紐約 Skylight Clarkson Square 替其與 Adidas 聯名糸列──〈Yeezy〉舉行首季發佈會。經歷了 2012 年首個個人系列被批評為只是左抄右抄的「混濁設計」。威斯特這次在「包裝」方面,明顯比首次個人系列做得更多。可是,要為發佈會創作五十多個不同造型,對於從來沒有學習過時裝設計的他來說,似乎非常吃力。

「別人批評我為『Fashion Victim』,但是我有錢,我能夠創造任何類別的服裝。因此就算我是『Fashion Victim』,現在已漸漸成為給予別人時尚意見的『Fashion Icon』。」- GQ.com

十年前,即使看見 Dirk Bikkembergs 這些運動時尚品牌,我們也能在其服裝發佈會上,感受到設計師想表達的主題和意識形態。如今威斯特的〈Yeezy〉,我們看到的還是與他早前替 A.P.C. 設計的服裝一樣,每個模特兒也穿得像他自己。也許,在威斯特心目中,穿得和他一模一樣就是時尚。

「Central Saint Martins 不取錄我,皆因我太出名,所以我只能在 style.com、 Scott Schuman 的《The Sartorialist》或是在與朋友 shopping 時,學習時裝設計。」- GQ.com

一個品牌的服裝是否出眾,其一,取決於設計師的精神是「優」還是「劣」。其二,在於設計師的精神,能否百分百傳遞到每一件衣服中。前者是廣闊的人生閱歷;後者是長久的技藝磨練。

踏入 20 世紀,真正了解過往人類文明──藝術所藴含的意義和時代背景,是今天時尚設計的大趨勢。藝術可以包括詩歌、戲劇、繪畫、雕塑、舞蹈、音樂,等等。很明顯,雖然威斯特懂得饒舌,可是他對藝術美學的認知程度實質有多少,真的令人不禁產生懷疑。 其實,懂唱歌的人並不代表會懂演戲,同樣地,喜歡購物的人亦不代表能夠設計時裝。

「我將會取代 Hedi Slimane 的位置......我好比 Axl Rose;我好比 Jimi Hendrix。你不能說你喜愛音樂,卻不邀請我 Kanye West 出席你的服裝發佈會。」- W Magazine

新世紀的男裝之神艾迪·斯里曼 ( Hedi Slimane ),公認為「搖滾的忠實信徒」。威斯特曾多次在不同場合評擊斯里曼,他指出斯里曼的服裝雖然不錯。但是,一條聖羅蘭 ( Saint Laurent ) 牛仔褲標價高達 $5000,在時尚界是十分不公平的現象。他認為所有衣服的售價應該和 GAP 的價格為標準,這樣才對消費者公道。

威斯特更認定斯里曼本身就是「One Step Behind Him」,而他目標便是成為 GAP的 Steve Jobs。 即使是對時裝有理想,為何威斯特卻一直在各方面衝著斯里曼?

事源 2013 年,斯里曼的聖羅蘭首個女裝發佈會,當時斯里曼低調得只對其身邊少數朋友發邀請函。然而,收到邀請函的人共通點都是只有一個:音樂。斯里本身就不認識威斯特 。而且熟識斯里曼的人都知道,他的靈感繆斯一直也是那些拿著結他、貝斯或是坐在 Drum kits 前的瘦削青年。他的搖滾從來不是饒舌音樂。即使是將聖羅蘭的工作室從法國搬到美國,他尋找的也只是加州橙縣的地下唱片廠 Burger Records,而不是肯伊·威斯特 。可是,威斯特卻主動聯絡斯里曼,要求出席他在聖羅蘭的首個女裝發佈會。當時斯里曼的答覆十分狠,他告知威斯特,若果威斯特若肯答應從此不再出席其他品牌的發佈會,才會受到邀請。

威斯特投身時裝界,某程度上是對斯里曼的反擊。因為斯里曼的服裝一直就是只設計給音樂人穿。 你永遠不會在斯里曼的〈Rock Diary〉看到威斯特的嘴臉,卻可以看到在密蘇里州薩吉勒縣的黑人騷靈搖滾青年 Curtis Harding。

假如我們站在威斯特「Huge Ego」高台上,就明白為何最近格林美頒獎禮時,他會踩贏得年度大碟的貝克 ( Beck ) 的枱,評擊貝克若果真的尊重音樂和藝術,應該將獎項轉贈給 Beyonce。 ( 在頒獎禮過後,威斯特告訴傳媒他未曾聽過貝克的專輯,而追隨斯里曼的人也清楚貝克一直受到斯里曼寵愛,從 dior homme 時期到今天聖羅蘭,貝克如 Pete Doherty 一樣也是斯里曼重要的設計藍本。 )

「Hedi Slimane 只是一種潮流,而我卻是一種永恆,因為我是搖滾巨星。饒舌音樂是新的搖滾,所以我是搖滾巨星,我更是所有搖滾巨星之最。」- BBC Radio 1

2013 年,威斯特第六張專輯《Yeezus》的〈I Am A God〉,便是回斯里曼對他的輕視。事實上,若果我們在設計美學之外思考,時裝本身就是代表驕傲,時裝人對自己所作所為感到驕傲,這是理所當然的。如 L' Uomo Vogue 的 Gianluca Cantaro 和 Robert Rabensteiner、Dazed&Confused 創辦人 Jefferson Hack 等等,在每年不同的時尚發佈會,你也可以看到他們裝扮十年如一日。他們自身人格特質已超越出服裝,這正正是時裝人忠於自己信仰的態度。可是對比起威斯特,他只是一直沉淪在標榜金錢、炫耀財富的生活態度,他只會隨著潮流改變而將當時最受歡迎的品牌掛上身,其實他才是一種潮流,相反斯里曼卻真正是一個永恆。

說到底,從事時裝的人都知道品牌發佈會要做多少功夫,模特兒每一個 look 都是不少人用盡吃奶的氣力建立,加上威斯特屢敗屢戰和勇於嘗試的精神,絕對值得我們學習。所以也不好意思對他寫得太狠。只能說人類文化從遠古 20 萬年至今,宗教從來只是愚弄和擺佈大眾的產物。而宗教當中的「神」只有兩種,一種是受別人肯定,所推祟出來的神,另一種,則是混水摸魚,自稱為「神」的神。說到底,聰明人也應該知道,我是喜歡哪一位神和我心中對〈Yeezy〉的評價。

April 20, 2016

送別美國搖滾聖人 HEDI SLIMANE


假如你上年有看美國經典饒舌組合 N.W.A ( Niggaz Wit Attitudes ) 的傳記式電影《衝出康普頓》( Straight Outta Compton ),可能你會認為自從二十世紀,所有美國人都只會聽饒舌音樂 ( Hip Hop ),甚至你會覺得現在美國人談論肯伊·威斯特 ( Kanye West ) 的時間,比討論美國總統巴拉克·奧巴馬 ( Barack Obama ) 的時間還要多。

無可否應,現在饒舌音樂在美國具有超然地位。但是,自從有位喜愛搖滾 ( Rock ) 的法國人去了美國,他不僅利用時裝,令搖滾文化在時尚界中的鋒芒完全蓋過饒舌文化。他的魅力還導致不懂時裝設計的威斯特,決心投身時裝行業,苦苦追趕他的身影。最後更讓威斯特因愛成恨,產生了妒忌心,對他說出「饒舌是新搖滾」和「我是地球上最具影響力的搖滾巨星」等等非理性說話。這個將威斯特迫瘋的法國人,他的名字叫艾迪·斯里曼 ( Hedi Slimane )

最初,斯里曼將整個聖羅蘭 ( Saint Laurent ) 工作室由法國搬到美國西岸,惹來外間不少人的質疑和批評。經歷了約莫五年時間,總共二十二個女裝與男裝成衣系列,加上重啓高級訂做系列,聖羅蘭每年高達十億歐元的營業額已經說明了誰是誰非。而且,除了透過衣服賺錢,斯里曼對整個美國音樂界,不論是主流 ( Major ) 或是非主流 ( Indie ),也帶來了「前無古人,後無來者」的正面影響。

迪奧·桀傲 ( Dior Homme ) 年代,斯里曼的設計靈感主要圍繞著地下搖滾 ( Indie Rock ) 樂隊,以有壞孩子之稱的 The Libertines 結他手兼主音 Pete Dorthy 為首的一眾倫敦青年 ;在聖羅蘭年代,斯里曼的設計謬斯則以舊金山 ( San Francisco ) 地下搖滾樂隊 Girls 的結他手兼主音 Christopher Owens 為起點,從美國西岸橫跨至美國東岸。

舊日迪奧年代極具前瞻性,來自紹森德濱海 ( Southend-on-Sea ) 的 These New Puritans 雙子 Barnett 兄弟;在聖羅蘭年代,斯里曼同樣找到來自加利福尼亞州 ( California ) 橙縣 ( Orange County ) 的新世紀龐克 ( Neo Punk ) The Garden 雙生兒 Shears 兄弟。何況斯里曼比任何美國人更願意發掘美國的搖滾音樂。來自拉古拿海灘 ( Laguna Beach ) 的 迷幻鬼才 Ty Segall、來自密西根州 ( Michigan ) 薩吉諾市 ( City of Saginaw ) 的騷靈搖滾黑人青年 Curtis Harding、著名豔星 Pamela Anderson 之子同時也是沖浪搖滾 ( Surf Rock ) 明日之星的 Dylan Lee。還有數之不盡的地下搖滾少年。例如,需要在 Kickstarter 集資推出唱片,來自紐約蒂伏利 ( Tivoli ) 的 Skinny Bones、同樣來自橙縣的 Cherry Glazerr、來自奧克城 ( Oaktown ) 的 The Swimmers 等等,他們全都因為斯里曼而從小社區逐漸步入大眾的眼簾;就像舊日迪奧年代英國埃文河畔史拉特福 ( Stratford-upon-Avon ) 的 Eight Legs,樂團成員全都是僅僅十七之齡,就能夠得到日本唱片公司的邀請,為他們推出樂隊首張大碟專輯一樣。

圍繞斯里曼身邊的音樂人,除了羽翼初開的年輕人,還有不少美國音樂界的重量級人馬。西岸另類搖滾 ( Alternative Rock ) 長青樹 Beck、Nirvana 靈魂人物兼有油蹟搖滾 ( Grunge Rock ) 英雄之稱的 Kurt Cobain 其遺孀 Courtney Love、工業金屬 ( Industrial Metal ) 大邪神 Marilyn Manson、紐約後龐克 ( Post Punk ) Sonic Youth 貝斯手兼有「後龐克女神」之美譽的 Kim Gordon、 迷幻音樂 ( Psychedelic Pop ) 奇葩 Ariel Pink 等等。當然不得不提,法國當代電子浩室 ( Electronic House ) 傳奇 Daft Punk 聯同美國芬克 ( Funk ) 結他大師 Nile Rodgers 和節奏藍調 ( R&B ) 詩人 Pharrell Williams 四人聯手炮製的〈Get Lucky〉,在該首家傳戶喻的金曲其音樂錄像當中,他們四人身穿的衣服,正正是斯里曼為他們度身訂做的聖羅蘭

歇斯底里的搖滾信仰結合鮮明的瘦弱病態美學,就足以讓所有追隨斯里曼的人不斷向他朝貢,甚至使他能夠在當代時裝界呼風喚雨。若果你是斯里曼的忠實粉絲,必定記得他在剛創立迪奧男裝的時候,首個個人專訪也是來自美國。

美國荷里活最古老的音樂廳柏拉迪恩 ( The Hollywood Palladium ),不少音樂界的搖滾巨星也曾在此處演出。斯里曼最後一個聖羅蘭成衣系列的發佈會,亦破天荒在此處舉行。能夠在有限的時尚界,展現自己對搖滾的無盡熱情。如果美國麻省哈佛大學 ( Harvard University ) 的經濟學者 Umair Haque 能夠形容斯里曼為「The Steve Jobs of Fashion」,那麼我們再給抒斯里曼美國「搖滾聖人」的名號,也絕對不是誇張。而這位搖滾聖人在柏拉迪恩作出的深情告別,確實是一個令人不捨的完美結局。

March 19, 2016

沒有不消失的愛 LANVIN


來到塞納河右岸,抵達巴黎第 8 區,經過彰顯拿破崙豐功偉績的凡頓廣場 ( Place Vendome ),再沿著協和廣場 ( Place de la Concorde ) 仰望巴黎凱旋門 ( Arcde triomphe de l'Etoile ) 的方向走,直到富蘭克林·D·羅斯福車站 ( Franklin D. Roosevelt ) 再向兩點鐘方向行,就會到達被譽為世上其中一條最時尚的精品街:聖奧諾雷市郊路 ( Rue de Faubourg Saint Honore ) 。而在 22 號門牌前停步,便是浪凡 ( Lanvin ) 的總部。這個佔地面積不多,但樓高六層的建築物,不僅可以說是法國首個推出女性成衣的地方,也是 131 年前,則 1885 年 Jeanne Lanvin 本人創立浪凡的位置。大樓外牆的新文藝復興建築雅調,正正是那百年歷史的標記。

由最初製作帽子,到只想為女兒創造一些舒適的衣服,最後發展成為一個具代表性的時裝品牌,雖然在一百年間曾因高訂服裝沒落而陷入低潮,但隨著品牌在 2001 年被賣到台灣聯合報業王惕吾女兒王效蘭手上,終於安定下來。「因為我有位香港朋友穿了浪凡的男裝三十多年。我想如果我成為了浪凡的持有人,他一定會為我而感到驕傲和高興。」王效蘭又說:「剛買下浪凡時我住在坎城。艾爾·巴茲 ( Alber Elbaz ) 向我來電。當時他已經有一年多沒做時裝,他拿著他的筆記簿來找我,他說因為聽聞一個東方人買了浪凡。和他初次會面,我看到他的風格著重簡約線條,設計乾淨俐落,談了不夠十分鐘,我就決定聘請他來擔當浪凡的創意總監。」 就這樣,艾爾·巴茲便在浪凡一直工作,與王效蘭一起將浪凡這個在法國最具歷史的品牌重建,令浪凡由連年虧損改變成一個年收入高達 2.5 億歐元的頂尖品牌,直到上年秋天因與王效蘭理念不再相同而遭她解僱。

在巴黎 2016 秋冬時裝週,沒有了艾爾·巴茲的浪凡女裝,整個糸列充滿了珠寶閃爍的韻味,鑲嵌了寶石的高領、袖口、項鏈和水晶耳環,相信是一直伴隨艾爾·巴茲的設計團隊向他作出的最後致敬,因為艾爾·巴茲是十分喜愛珠寶設計的。在一個女人什麼都擁有的年代,她們缺少的就可能只是愛和珠寶。黑色的漆皮風衣加上雪紡飾物,或是黑色的錦緞禮服外套配上寶石反領,這些率性的「斜裁」 ( Bias Cut ) 和華麗細節,就如舊日艾爾·巴茲所做出來的浪凡,擁抱著穿著它們的女人。給抒女人愛和力量,一直是巴黎女裝強調的崇高精神和理念,不論是CoCo ChanelChristian DiorYves Saint Laurent。難怪方間普偏覺得,艾爾·巴茲這位曾被《Vogue》推崇為與 John GallianoKarl Lagerfeld 齊名的當代三大時裝設計師的離開,是王效蘭和所有浪凡愛好者的重大損失。

記得王效蘭曾公開表示,她的辦公桌上時常擺放艾爾·巴茲所送贈的蘭花,因為艾爾·巴茲知道她的名字裡有個「蘭」字。但畢竟世上沒有不枯萎的花,也沒有不消失的愛。艾爾·巴茲認為現時缺浪凡形象過於向亞洲市場傾斜,是品牌收入自 2011 年以來持續下滑的原因。他又認為若果想令浪凡更上層樓,需要一些外來協助,例如接受大財團注資。王效蘭雖然接受艾爾·巴茲的建議,但她卻替浪凡的股份向外間開出一個非常高的價錢,使品牌向投資者尋求注資時十分不順利。就這樣,也擁有 10% 浪凡股份的艾爾·巴茲和王效蘭關係破裂。

今時今日,時裝絕對是一門生意,一個時裝大師背後必定有一位優秀的商業決策者,像 Tom Ford 與 Domenico de Sole、Valentino Garavanio 與 Giancarlo Giammetti。但現實中又有多少對時尚組合,可以像 Yves Saint Laurent 和 Pierre Berge 一樣,一起走到最後?

也許,對於所有浪凡的愛好者,現在只能穿著昔日出於艾爾·巴茲手中的舊衣裳,聽著一首法國老歌來懷緬他從前透過浪凡給抒女人的愛,如 60 年代的法國氣質才女 Francoise Hardy 於 1968 年所主唱的經典金曲《Comment te dire adieu?》( 中譯《 如何和你說再見?》,旋律改編自 1966 年由美國女歌手 Margaret Whiting 所唱的《It Hurts to Say Goodbye》)。

花會淍謝,愛會消悊,只有舊衣和老歌,不會改變。